【doc】論國民政府的法幣價值穩(wěn)定政策及其在抗戰(zhàn)中的作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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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 論國民政府的法幣價值穩(wěn)定政策及其在抗戰(zhàn)中的作用 論國民政府的法幣價值穩(wěn)定 政策及其在抗戰(zhàn)中的作用 [韓]金正賢 內容提要法幣制度是國民政府為了應對日軍試圖摧毀中國抗戰(zhàn)能力 而制定的,所以評價國民政府的法幣政策時不能忽略其對抗戰(zhàn)的作用.國民 政府應對日本貨幣攻勢的措施之一是穩(wěn)定法幣的信用,其二是防止日方的外 匯奪取.本文試圖通過考察戰(zhàn)時體制下國民政府的法幣穩(wěn)定政策,日本攻擊 法幣的狀況和法幣作用的變化以及英美法幣援助政策,汪精衛(wèi)政權的儲備 銀行券和法幣的對立等,探討國民政府戰(zhàn)時法幣政策的意義和局限性.以及 戰(zhàn)時貨幣政策遺留的影響和戰(zhàn)后通貨膨脹的原因. 關鍵詞國民政府戰(zhàn)時

2、法幣價值穩(wěn)定政策持久戰(zhàn)戰(zhàn)略和法幣作用 近代戰(zhàn)爭帶有經濟戰(zhàn)的性質,而經濟的中心是金融體制,因 此,通過金融體制動員人力與物力便成為戰(zhàn)爭勝敗的關鍵.日本 對華經濟侵略表現在既掠奪中國的資源,封鎖國民政府的物資往 來,同時重點進行以貨幣為中心的金融侵略.眾所周知,掌握經濟 戰(zhàn)主導權的關鍵在于控制貨幣,所以,日本想通過破壞法幣來摧毀 國民政府的抗戰(zhàn)能力.法幣不僅是國民政府金融制度的基礎,而 且是對日貨幣金融斗爭的重要武器. 不少學者認為,導致戰(zhàn)后國民政府敗亡的重要原因即通貨膨 脹就是由國民政府的戰(zhàn)時法幣政策引起的.但也有學者持不同觀 點,如董長芝先生就肯定國民政府的戰(zhàn)時金融政策,認

3、為它對長期 ? 123? 抗日戰(zhàn)爭研究2004年第4期 抗戰(zhàn)服務具有積極意義.①法幣在對Et抗戰(zhàn)中的作用,正如蔣介 石在1939年所說的那樣:"如果這次抗戰(zhàn)發(fā)生在幣制改革之前,那 么中國可能稍微提早敗亡或者也許忍辱求和.幸虧現在有法幣制 度,由此形成良好的金融經濟秩序,能為長期抗戰(zhàn)打基礎."②當 時任偽中央儲備銀行顧問的Et本人木村增太郎也說:"中國若無 1935年之幣制改革,亦無1937之抗戰(zhàn)"③,可見法幣對中國抗Et戰(zhàn) 爭具有重要作用. 法幣制度能在抵制Et軍的貨幣攻勢中起重要作用的原因是, 國民政府在1935年實施幣制改革,形成了民族國家的經濟共同 體.從經

4、濟共同體的觀點來看,近代的民族國家就是要形成統一 的國家市場,而其中心是貨幣制造權.如果國民政府貨幣權的范 圍涉及不到國家共同體,或者是Et本軍的貨幣攻勢分裂或破壞中 國的經濟共同體的話,國民政府就不能形成民族國家的經濟共同 體.從這個意義上講,中Et戰(zhàn)爭可以說是想用政治經濟共同體來 完結民族國家的國民政府和Et本帝國主義之間的對立.④ ①董長芝:<論國民政府抗戰(zhàn)時期的金融體制》,<抗日戰(zhàn)爭研究)1997年第4期,第63 頁. ②蔣介石:<中國金融業(yè)的當面前要務》,<抗戰(zhàn)與建國》,香港民社1939年版;多田井 喜生:<占領地通貨工作——續(xù)現代史資

5、料11》,中書房,1983年,XXXIV頁. ③楊菁:《試論抗日戰(zhàn)時期的通貨膨脹》,《抗日戰(zhàn)爭研究)1999年第4期,第94頁. ④對中日戰(zhàn)爭的看法是多樣的,從經濟戰(zhàn)的角度解釋中日戰(zhàn)爭的有日本的"侵略和開 發(fā)"(松本俊郎:<侵略和戰(zhàn)爭——日本資本主義和殖民地化》,御茶水書房1992年 版),與其相反的有大陸的"開發(fā)和掠奪"(王士花:<開發(fā)與掠奪》,中國社會科學出 版社1998年版).由于1930年代的大危機,列強追求以本國為中心的區(qū)域經濟, 1930年以美國為中心的協助外交持續(xù)在中國為中心的亞洲秩序中.那就是國民 國家為基礎的國際秩序.但中日戰(zhàn)爭期間,日本的日元區(qū)政策

6、對國民國家和國民 經濟的基本概念以及以此為基礎的國際關系形成挑戰(zhàn).(大橋英夫:<亞洲地域經 濟圈》,載《講座現代亞洲4:地域體系和國際關系》,東京大學出版會1994年,第 96頁. ? 124? 論國民政府的法幣價值穩(wěn)定政策及其在抗戰(zhàn)中的作用 戰(zhàn)爭期間對敵方進行經濟戰(zhàn)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偽造貨幣.日 本在戰(zhàn)爭期間大量偽造中國貨幣,僅一個日本軍部專門研究與制 造中國紙幣的登戶研究所就偽造了40億元.①發(fā)動戰(zhàn)爭的日軍 為了下達軍費而使用法幣的話,會促使強化法幣的價值,加強國民 政府的抗戰(zhàn)能力.所以,日本為了節(jié)約外幣,在中國設立了20多 個銀行,在占領地發(fā)行包括軍用票在

7、內的新的銀行券②,其中較有 代表性的是,華北中華民國臨時政府成立后,從1938年開始發(fā)行 的中國聯合準備銀行券(以下簡稱聯銀券),在華中中華民國維新 政府成立后,1939年發(fā)行的華興商業(yè)銀行券(以下簡稱華興券)和 汪精衛(wèi)政權1941年發(fā)行的中央儲備銀行券(以下簡稱儲備券). 同時,日本為了禁止法幣流通,把法幣流通地區(qū)納入日元區(qū),力圖 實行幣制統一和經濟統制.日本企圖把中國占領地納入自給經濟 圈(autarky),用武力來實行經濟地域主義.③ 法幣制度是國民政府為了應對日軍試圖摧毀中國抗戰(zhàn)能力而 建立的,所以評價國民政府的法幣政策時不能忽略其對抗戰(zhàn)的作 用.不少學者對中日戰(zhàn)爭

8、期間國民政府的金融政策進行了研究, 比如對政策制定人直接評述④,有對以貨幣戰(zhàn)為中心的抗戰(zhàn)的分 ①戴建兵:<日本投降前后對中國經濟的最后榨取和債務轉移》,<抗日戰(zhàn)爭研究》, 2001年第1期,第40頁. ②[日]清水善俊:<中國事變軍用票史》,中國派遣軍總司令部,1943年. ③AkimIriye,TheOriginsoftheSecondWorldWarinAsiaandthePaNtie.N.Y. Longrmn,1987,P.16. ④ChangKia—Ngau,TheInflationSpir~,TheExperienceinChina,1939—1950

9、,The MassachusettsInstitutePress,1958;ChouShun—Hsin,TlleChineseInflation,1937 — 1949,ColumbiaUniv.Press,1963;A.N.Young.ChinaSWartirneFirhRrlceand Inflation,1937—1945,HarvardUniv.Press.1965. ? 125? 抗日戰(zhàn)爭研究2004年第4期 析以及針對日本貨幣工作進行的研究等.①最近還出版了分析法 幣和日本貨幣比價的專著——《抗戰(zhàn)時期的貨幣戰(zhàn)爭》.②但現行 的研究只局限于國民政府的貨幣發(fā)行和

10、通貨膨脹現象,局限于戰(zhàn) 時國內統一和控制政策的研究,而對中日雙方相互較量并導致貨 幣政策的變化及法幣政策的作用卻研究力度不夠.筆者認為,日 本的貨幣政策和國民政府維持法幣價值政策均隨著戰(zhàn)爭的進行而 不斷變化,尤其是進入持久戰(zhàn)以后日本的政策有很大變動,法幣的 作用也隨之發(fā)生變化,此后,國民政府維持法幣的政策在對外關系 上的意義遠遠大于對內作用.本文試圖通過考察戰(zhàn)時體制下國民 政府的法幣維持政策,日本攻擊法幣的狀況和法幣作用的變化以 及英美法幣援助政策等,探討國民政府戰(zhàn)時法幣政策的意義和局 限性,以及戰(zhàn)時貨幣政策遺留的影響和戰(zhàn)后通貨膨脹的原因. El本對法幣的攻勢 法幣生成的

11、背景,也就是說國民政府實行幣制改革的直接動 機是克服白銀大量外流引起的金融危機.國民政府為了不受國際 銀價浮動的影響,在拋棄銀本位制的同時實行貨幣管理制度,固定 法幣的匯率,規(guī)定中央,中國交通銀行可以無限制地進行買賣.③ 此后,又和美國簽約售銀協定,解決貨幣準備金,把貨幣發(fā)行集中 ①陳建智:<抗El戰(zhàn)爭時期國民政府對El偽的貨幣金融戰(zhàn)》,載<近代史研究》1987年 第2期;桑野仁:<戰(zhàn)時通貨工作史論——El中通貨戰(zhàn)的分析》,法政大學出版局 1965年;島歧久彌:<El元的侵略史》,El本經濟評論社1989年;巖武照彥:<近代中 國通貨統一史——十五

12、年戰(zhàn)爭期的通貨頭爭》,守書房1990年. ②林美莉:<抗戰(zhàn)時期的貨幣戰(zhàn)爭》,臺灣師范大學歷史研究所,1996年. ③中國人民銀行總行參事室編:<中華民國貨幣史資料1924—1949)第2集,上海人 民出版社1991年版.182頁. ? 126? 論國民政府的法幣價值穩(wěn)定政策及其在抗戰(zhàn)中的作用 到政府銀行,成功地推進統一的國民法幣政策.①到1937年7月 之前,法幣在貨幣流通中所占的比例達到80%,匯率相對穩(wěn)定.② 這無疑有利于全國經濟的流通,并促進了全國的實質性統一. 此時,日本正竭力阻止國民政府形成作為近代民族國家所 必須具備的統一貨幣體系.早在1932

13、年6月,在偽滿洲國成立 中央銀行并成功地進行貨幣整理后,日本就企圖在華北成立第 二偽滿洲國,為此推進分離華北的工作③,還企圖成立與南京政府 完全獨立的自治政權,形成日滿華經濟區(qū)域,從而把華北納入日元 區(qū).④ 當時法幣的總發(fā)行額為14億,其中華北,華中,華南分別各占 4億,8億,1億,華北成為華中之后的法幣主要流通區(qū)域.日本想 把華北納入日元區(qū)的目的是解決過剩商品引發(fā)的國內經濟危機, 從而擴大與中國的貿易,同時從中國獲取更多的資源.但國民政 府實行幣制改革,把白銀國有化,并通過統一貨幣發(fā)行權收回國外 銀行的發(fā)行權,使企圖強行奪取中國白銀的日本感到危機.日軍 為了阻撓國民政府

14、的幣制改革,遂在華北取消法幣,設立貨幣圈, 發(fā)行了日系貨幣. 日軍進駐所謂蒙疆地區(qū)的察南,晉北,綏遠以后,設立察南銀 行和蒙疆銀行,發(fā)行與日元等價的銀行券,在天津,濟南和青島為 中心的華北地區(qū)流通朝鮮銀行券.但察南,蒙疆的銀行券在法幣 ①有關對美國出售白銀的協定,參見金正賢:《國民政府的幣制改革和中美白銀協定 的含義》,東亞歷史研究會,<東亞歷史研究》第5集,1999年6月. ②<抗日戰(zhàn)爭期國民政府財政經濟戰(zhàn)略措施研究》,西南財經大學出版社1988年版. 第76頁. ③[日]井勝美:《中日戰(zhàn)爭》,中央公論社1967年,第1O頁. ④[日]秦郁彥:《中日戰(zhàn)爭史》,

15、河出書房1961年,第56頁. ? 127? 抗日戰(zhàn)爭研究2004年第4期 的沖擊下消失,朝鮮銀行券在戰(zhàn)爭爆發(fā)后因過度增發(fā)而貶值. 為此日本政府在占領地新設立偽政權的中央銀行,作為侵略中國 的經濟據點.同時日本為了控制中國金融,破壞法幣制度,動用了 各種手段,如貶值法幣,在占領地回收法幣,禁止流通,限制中國人 持有法幣,如違反則沒收,甚至判死刑.② 隨著中華民國臨時政府在華北發(fā)行聯銀券,日本對法幣的攻 勢更加猛烈.⑧聯銀一邊發(fā)行聯銀券,一邊把它與日元等價起來, 力圖把華北納入日元圈.為了回收法幣,取消其在華北的流通,日 軍把法幣的流通期限規(guī)定為一年,并在華北主要城市

16、設分支機構, 保證聯銀券的普及,兌換,儲備和貸出,限制中方的金融機構.日 方金融當局通過顧問室派監(jiān)督和指導到聯銀分行.④為了使法幣 貶值,日軍用聯銀券換取法幣,再到上海取得外匯準備金以破壞法 幣的對外信用.日本采取破壞法幣,奪取外匯的手段,對中國的戰(zhàn) 時經濟構成很大威脅. 1937年6月時,國民政府比日本擁有更豐富的資金,戰(zhàn)爭爆 發(fā)后在上海外匯市場上出現資本流出現象時,國民政府只采取支 付儲備金的方式來應付.但隨著戰(zhàn)爭的擴大,作為金融中心的上 海形勢岌岌可危.國民政府于8月15日公布《非常時期金融穩(wěn)定 法》,封鎖儲備金的支付,宣布支付期限為無限期,開始控制戰(zhàn)時金 ①吳斐丹

17、:《中日貨幣戰(zhàn)爭的檢討》,載《東方雜志}37—24(1940年l2月16日),第 7—8頁. ②《抗日戰(zhàn)爭時期國民政府財政經濟戰(zhàn)略措施研究》,前引書,第485頁. ③聯銀成立參照滿洲中央銀行.巖武照彥:《近代中國通貨統一史》,第299頁. ④[日]柴田善雅:《中國占領地的日本帝國主義通貨金融工作》,淺田喬二:《日本帝 國主義下的中國》,樂游書房1981年,第305頁. ? 128? 論國民政府的法幣價值穩(wěn)定政策及其在抗戰(zhàn)中的作用 融.①針對日本聯銀采取外匯掠奪政策引起法幣匯率動搖這一情 況,國民政府取消了無限制供應外匯的法幣發(fā)行基本原則.為防 止日方在占領地利用《取締

18、敵偽鈔標辦法》《法幣及其他金銀物品 出口檢驗法》等法令,索取外匯和物資,國民政府制定并實施限制 匯款及返還的法令.② 國民政府采取防止日軍奪取外匯政策后,日軍主要從黑市上 購買中國的外匯.中國的外匯黑市最初在上海出現.1937年11 月,國民政府為了防止國內資金的流出,制定金融穩(wěn)定法,限制外 匯和現金支出后,開始出現黑市.此后,國民政府又在1938年3 月實施外匯審查制度,在不能通過正常的渠道取得進口所需外匯 的情況下,外匯黑市更加猖獗.但國民政府繼續(xù)采取維持黑市的 措施,日本也繼續(xù)從黑市用法幣大量奪取外匯.結果法幣的對外 匯率大大下跌,聯銀券的市價超過法幣.1938年8月

19、,中華民國臨 時政府宣布,中國,交通兩家銀行的法幣價值下調10%,1939年2 月又下調30%,從而使法幣的價值一跌再跌.③特別是1939年3 月聯銀對華北12種重要出口品實行外匯兌換集中制以后,日本奪 取法幣的能力進一步增強.日軍通過奪取關稅,鹽稅,統稅來集中 法幣,然后再送往上海兌換外匯. 英美強烈抗議日本的排他性占領地政策,認為它損害了英美 在華北的資本利益,并抨擊日本無視"門戶開放"機會均等原則. 日本政府對此做出反應,表示在貨幣問題上會在華北繼續(xù)支持"機 ①崔國華:《抗日戰(zhàn)爭時期國民政府財政金融政策》,西南財經大學出版社1995年 版,第280頁. ②重慶市檔案

20、館:《抗日戰(zhàn)爭時期國民政府經濟法規(guī)》(上),檔案出版社1992年版, 第661—667頁. ③《抗日戰(zhàn)爭時期國民政府財政經濟戰(zhàn)略措施研究》,前引書,第485頁. ? 129? 抗日戰(zhàn)爭研究2004年第4期 會均等""門戶開放"原則.①但是日本政府繼1938年1月16日發(fā) 表近衛(wèi)首相的"不以國民政府為對手"聲明后,于11月2日第二次 發(fā)表近衛(wèi)所謂的"東亞新秩序"聲明.②聲稱"設以日本為主導,不 排除中國參與的,永遠穩(wěn)定的東亞新秩序",以此向英美和國民政 府表明其排他性地支配占領地的意圖.③日本政府在外交言辭上 表示支持"門戶開放"則,而事實上對英美實施排他性的東亞新秩

21、 序.日本之所以敢這樣做,主要是日本有信心在華北地區(qū)發(fā)行聯 銀券來取締法幣,建立與國民政府相分離的獨立的經濟圈. 雖然當時日本在軍事上取得勝利,但繼聯銀券下跌之后,日元 也從1938年3月開始下跌.中日戰(zhàn)爭爆發(fā)后一年間,日元大量流 人中國,象一般貨幣一樣流通.但由于供應過剩,在華北,華中兩 地出現了利用法幣和日系貨幣間差價獲取利潤的投機現象,日元 大幅貶值.④鑒于這種情況,日本大藏省限制和回收日銀券.當 時日本受到外匯不足問題的困撓,因為日本僅在戰(zhàn)爭開始一年內 就花費了外匯儲備的50%.由于龐大的軍費支出,外匯問題繼續(xù) 惡化.日本意識到,以貧弱的外匯儲備來取締法幣極為困難,遂

22、開 始策劃用法幣奪取更多外匯. 其主要辦法是,在以上海為中心的華中占領區(qū),發(fā)行以取得外 匯為目的的新銀行券.日本借發(fā)行可自由兌換外貨的銀行券來進 行國外貿易的名義,于1939年5月成立中華民國維新政府中央銀 ①ForeignRelationsofUnitedStates(Japan:1931—1941),vd.I,p.762. ②[日]日本外務省:<日本外交年表主要文書》(下),原書房,1969年,第401頁. ③MichaelA.Bamhart,JapanPreparesforTotalWar—TheSearchforEconomicSecu— rity1919—194

23、1,ComeU,Univ.Press,1987,P.131. ④[日]清水善俊:<中國事變軍用票史》,第115頁. ? 130? 論國民政府的法幣價值穩(wěn)定政策及其在抗戰(zhàn)中的作用 行性質的華興商業(yè)銀行,發(fā)行華興券.①華興券與法幣等價流通, 通過它可以獲得物資和法幣的外匯儲備.維新政府為了華興券的 流通,除在上海設本部以外,還在南京設分行,江蘇,浙江,安徽各 省的主要城市也設分支機構.維新政府規(guī)定所有的稅都用華興券 交納,在買賣,債券及債務轉移中不得拒絕華興券,并在上海海關 強制使用華興券,攻擊國民政府和國外商人的出口壟斷,處罰拒絕 使用華興券者. 日本從1938

24、年5月到1939年5月之間獲取了2500萬元的 海關收入,而且為繼續(xù)奪取外匯,采取一切可以獲取法幣的方法. 例如,偽政權規(guī)定銀行券強制兌換法幣,作為占領地關稅收入的法 幣,在銀行存取時,必須使用偽政權的貨幣.此外,還通過華北,華 中,華南地區(qū)間貿易奪取法幣;利用專賣制度流通軍用票,如無軍 用票,須用法幣來交換;在占領地內使用偽政權的貨幣,大量購買 物資后,到上海出售時取得法幣;在占領地傾銷日本產品來回收法 幣,通過秘密通道向后方出售日本產品來獲取法幣.② 日本還利用多種間接手段以奪取中國外匯.首先,日軍為了 直接掌握占領區(qū)內的外匯,直接控制占領地進出口貿易,出口所獲 取的外

25、匯直接流人日方銀行,日軍再支付外匯來大量進口日本產 品.其次,日軍從后方走私茶,油,皮革等重要戰(zhàn)略物資后,再把它 賣到國際市場獲取外匯,并大量購買中國用外匯買進來的重要戰(zhàn) 略物資,把自己的外匯負擔轉移到中國的外匯市場.例如,1939 年占上海進口總額20%的棉花中,日本制絲廠所購買的就占了 ①華興商業(yè)銀行條例:《占領地通貨工作續(xù)現代史資料》(11),寸書房1983年, 第280頁. ②《抗日戰(zhàn)爭期國民政府財政經濟戰(zhàn)略措施研究》,西南財經大學出版社1988年版, 第489頁. ? 131? 抗日戰(zhàn)爭研究2004年第4期 75%.這樣,被日本奪取必需品的中國只能再用外匯

26、購進那些必 需品.在國際貿易一般使用金銀進行外匯交易的情況下,日本在 占領地加緊掠奪金銀,破壞法幣的信用,阻止租界的白銀流入國民 政府.七七事變之前,日本從中國走私金銀,戰(zhàn)爭爆發(fā)后則進行公 開地掠奪.用于聯銀成立資金的白銀,也是1935年幣制改革時, 應當轉交給天津滿洲,朝鮮,正金等3個銀行的白銀.聯銀截取了 應該交付給國民政府的3個銀行的白銀.① 日軍在華北通過聯銀券加強外匯交換和對貿易的控制,在華 中則擴大軍用票的流通.日軍考慮到在華中地區(qū)日元流入增多會 導致日元價值下跌,便采取推行軍用票的措施.1938年以后,為 使軍用票在華中地區(qū)變?yōu)橐话阖泿?日軍進行軍用票統一化工

27、 作.(他們在金融市場投放軍用票之后,再籌集資金維持軍用票的 價值,以便軍用票發(fā)揮作用,和法幣展開了貨幣戰(zhàn)③,并針對法幣 進行比價戰(zhàn),使軍用票占比價優(yōu)勢.④ 國民政府針對日本的外匯攻勢,為了穩(wěn)定法幣的匯率,于 1939年3月從英國借貸500萬法郎成立1000萬法郎的中英外匯 平準基金(StabilizationFund)來供應外匯.但基金一開始就超額 賣出,法幣的對外價值重新下跌.1939年5月華興銀行成立時, 已經賣出了基金的三分之二.而日軍此時正在上海推進用軍用票 ①[E1]巖武照彥:<近代中國通貨統一史》,第299頁. ②[日]巖武照彥:《日本軍用票的貨幣史的考

28、察》,載<亞洲研究}27—2,1980年7 月,第63頁. ③[E1]古廄忠夫:《El中戰(zhàn)爭與占領地經濟——華中通貨和物資的支配》,中央大學人 文科學研究所:<El中戰(zhàn)爭——El本,中國,美國》,中央大學出版部1993年版,第 314頁. ④軍用票對法幣匯率:1938年6月100法幣:97軍用票,1943年12月100法幣:9 軍用票,林美莉:<抗El戰(zhàn)爭時期的貨幣戰(zhàn)爭》,第247頁. ? 132? 論國民政府的法幣價值穩(wěn)定政策及其在抗戰(zhàn)中的作用 統一貨幣流通的工作.①7月聯銀在華北加強外匯集中制,外匯市 場更不穩(wěn)定,由此導致法幣穩(wěn)定基金枯竭,國民政

29、府的外匯儲備下 跌到抗戰(zhàn)以來的最低點,7月18日基金委員會不得不停止穩(wěn)定基 金的外匯供應.② 從表面上看,這是以打倒法幣為目標的日方的勝利.⑧看到日 本對法幣的猛烈攻勢,香港的一位英國官員致函英國政府:戰(zhàn)爭的 成敗幾乎取決于貨幣戰(zhàn)爭,如果法幣的價值維持穩(wěn)定,那么日本再 用軍事力量鞏固成果,也會以失敗告終.要是法幣崩潰,那么對法 幣信賴的民眾的游擊戰(zhàn)也會破滅,日本會隨意支配中國的貿易和 經濟.④ 二國民政府的法幣價值穩(wěn)定政策 國民政府應對日本貨幣攻勢的措施之一是維持法幣的信用, 其二是防止日方的外匯奪取. (一)維持法幣的信用 為了維持法幣的信用,國民政府采取了維持法幣

30、匯率,強化法 幣體制,維持在占領地和戰(zhàn)區(qū)的金融機構等措施. 第一,維持法幣的匯率.法幣是外匯儲備制度的管理貨幣,其 匯率和對內價值之間也可以說沒有直接關系.但抗戰(zhàn)前期國民政 府為了維持國民對法幣的信用,不得不先維持法幣的對外匯率. 其原因是由于戰(zhàn)爭使財政負擔增加,出現通貨膨脹,國內資金流動 ①(re國銀行史資料匯編上篇(1912—1949)第二卷》,檔案出版社1991年版,第 1412頁. ②A.N.Young,ChinaandtheHelpingHand1937—1945,P.163. ③ChineseDollarinRetreat,TheEconomist,1939.7.

31、22,P.172. ④(日]多田井喜生(辛永吉譯):《貨幣戰(zhàn)爭》,知詵堂1998年,第281頁. ? 133? 抗日戰(zhàn)爭研究2004年第4期 艱難,很多人認為用法幣換外匯是最安全的出路.由于中國長期 實行金屬本位制,熟悉原本帶價值的貨幣,所以國民認為法幣的信 用與對外匯的匯率有關,只有能夠無限制地獲得外匯,才能認定法 幣有真正的價值.因此,要維持法幣的信用,必須維持法幣的匯 率. 國民政府實行幣制改革時的法定匯價是法幣1元等于英磅1 先令2便士半,無限制地提供,抗戰(zhàn)初期也沿用此政策.1938年3 月10日,實行外匯審查制度以后取消無限制提供,但匯率不變. 為了維持

32、現狀,國民政府于1938年6月開始進行以穩(wěn)定匯率為目 的的市場操作.中國銀行和英國匯豐銀行共同投入巨資穩(wěn)定外匯 的匯率.當時盡管發(fā)生了國民政府遷移到漢口,重慶等重大事變, 但這并不影響匯率,匯率一直維持到1939年2月.①雖然聯銀的 攻勢很猛,但中國人還是不信任聯銀券,加上國民政府的匯率維持 政策,法幣的信用仍然比聯銀券高.因此,日方回收法幣并不順 利,法幣仍在華北的廣大地區(qū)流通. 但隨著法定匯率與黑市匯率間出現差價,黑市上法幣的價值 開始下跌.當時的黑市是出口商人取得外匯的重要渠道.國民政 府考慮到黑市匯率下跌給法幣信用帶來的影響,決定維持外匯的 黑市匯率,在中國,交通,

33、匯豐三家銀行設立維持外匯黑市匯率專 項基金.②國民政府的政策對維持法幣的信用多少起了積極的作 用,但反過來也給日方提供了從中國奪取大量外匯的機會,使國民 政府蒙受了巨大的損失.國民政府一方面為了維持法幣的信用, 不得不維持已經形成的黑市匯率這個外匯市場,一方面又陷入黑 市的匯率維持所引起的日方外匯奪取的矛盾之中.這是日本奪取 ①A.N.Young,ChinasWartimeFinanceandInflation19371945,PP.207—208 ②《抗日戰(zhàn)爭時期國民政府財政經濟戰(zhàn)略措施研究》,第494頁. ? 134? 論國民政府的法幣價值穩(wěn)定政策及其在抗戰(zhàn)中的作用

34、 法幣,進行兌換的絕好機會,日方利用奪取的法幣來獲取足夠的外 匯.國民政府用1939年3月設立的中英法幣穩(wěn)定基金供給黑市 兌換市場,維持黑市匯率,此后,國民政府仍然繼續(xù)維持黑市匯率, 雖然匯率繼續(xù)下降,但沒有拋棄此政策,直至太平洋戰(zhàn)爭爆發(fā),外 匯黑市消失為止. 第二,法幣制度從和平年代到戰(zhàn)時體制的轉移.國民政府為 了加強戰(zhàn)時法幣的信用,在上海等金融中心實行貨幣緊縮政策來 穩(wěn)定法幣流通,抵制資本流出和物價變動.同時在中小城市和農 村地區(qū)實行靈活的金融疏通政策.1938年4月公布地方金融機 構改善法,法幣發(fā)行儲備分攤到中央四大銀行和地方金融機構,擴 大法幣流通,防止通貨膨脹.

35、①國民政府進行國共合作后給共產 黨發(fā)放法幣,讓共產黨支持法幣,這也是擴大法幣流通的政策之 一 . ② 國民政府加強了法幣籌備金制度.首先儲存金銀,采取用金 銀來納稅的政策,增加了政府戰(zhàn)時金銀籌備金,加強對外購買力和 外匯儲備.1937年6月,國民政府公布金類兌換法幣法,國家專 賣黃金,增加黃金產量.早在1935年,政府就禁止白銀的流通,并 將其國有化.但是人們不愿意做白銀和法幣之間的交易,國有化 的期限繼續(xù)延長.1938年9月,國民政府公布了《鞏固金融辦法 綱要》.在綱要中把法幣儲備金的范圍擴大到白銀,外貨,商業(yè)有 價證券,各種貨物及生產業(yè)的投資.金銀和法幣也能移到地方

36、,通 過向美國出口白銀來增加法幣的外匯儲備.4億元的法幣移到杭 ①重慶市檔案館:《抗日戰(zhàn)爭時期國民政府經濟法規(guī)》(上),檔案出版社1992年版,第 75—77頁. ②第二次國共合作以后國民政府給八路軍每月提供60萬元,給新四軍每月提供6萬 元法幣,共產黨擁護法幣,以對日抗戰(zhàn)力來支持法幣.滿鐵調查部:<支那抗戰(zhàn)力調 查報告》,三一書房,第198頁. ? 135? 抗日戰(zhàn)爭研究2004年第4期 州,漢口,西安等地.黃金的出口大部分是英國和香港,白銀的出 口是為了履行美國銀協定而進行.①加強法幣籌備金制度,首先 需要增加外匯收入.為此國民政府提升了出口貨物的外匯收入

37、. 1938年4月12El規(guī)定出口商人的出口貨物必須在指定海關結 算.這是出口商人向政府出售外匯索取利潤的出口商品優(yōu)惠措 施,也是有效的出口外匯管理方法.國民政府鼓勵外匯結算物資 的生產和出口.1938年7月國民政府財政部公布《生產和輸出促 進法》,降低土產品輸出的原價,調整國內土產品的市場價格.政 府的貿易委員會決定要輸出的商品,增加了各地生產的商品出口 量,也增加了外匯收入.②但隨著黑市價和法定價之間的差價拉 大,商人不想用法定價和政府進行交易,還有外匯流出和El本的外 匯奪取等原因,國民政府的外匯儲備大幅減少.1939年7月國民 政府規(guī)定商人用法定價格獲得的外匯可以售

38、給中國,交通兩家銀 行,同時從銀行補償與黑市價的差價,這樣可以重新儲備外匯. 國民政府為了穩(wěn)定法幣價值,加強法幣發(fā)行與財政政策制定 間的聯系.1939年9月成立聯合辦事處,統管政府四行,加強戰(zhàn) 時法幣體制.⑧在蔣介石為董事長,孔詳熙和宋子文為董事的戰(zhàn)時 金融組織調整下,國民政府維持法幣穩(wěn)定,調整流通額,防止通貨 膨脹,維持外匯匯率以及防止El軍的貨幣破壞政策等方面取得了 一 定的成效. 第三,國民政府為了保證法幣的信用,在戰(zhàn)區(qū)和占領區(qū)內繼 續(xù)流通法幣,同時防止聯銀券,軍用票,儲備券等El系貨幣的流通. ①[日]宮下忠雄:《支那法幣制度論》,寶文館1940年,第447頁.

39、 ②<抗日戰(zhàn)爭時期國民政府財政經濟戰(zhàn)略措施研究》,第494頁. ③根據以法幣體制的根本變更為內容的<戰(zhàn)時健全中央金融機構辦法綱要》的公布. <中國戰(zhàn)時經濟法規(guī)匯編五.金融》,<中國戰(zhàn)時經濟志》,第10一l1頁. ? 136? 論國民政府的法幣價值穩(wěn)定政策及其在抗戰(zhàn)中的作用 國民政府繼續(xù)讓占領地的金融機構開展業(yè)務,其目的是對抗日本 和偽政權的金融侵略,把它作為以法幣為武器的據點.1938年4 月國民政府規(guī)定,占領區(qū)的中國,中央,交通,農民銀行不得與本地 區(qū)的偽政府銀行進行合作或融資.戰(zhàn)區(qū)四銀行的分行營業(yè)到軍事 機構撤出之前,繼續(xù)為當地國民提供便利,

40、從而提高法幣的信 用.①但當地金融機構的重點不可能是日常業(yè)務,其職責是針對日 本的武力侵略,積極回收債券,防止債券流人日本人手中,調查偽 政府銀行券的流通情況并阻止流通等.這種方法在擴大占領地的 過程中繼續(xù)實行.② 在日本的武力統治下,國民政府的這些措施很難實現,所以成 效不大.初期聯銀強行要求駐天津的中國,交通銀行出資.銀行 的行長為了拒絕提供幣制改革后保存的白銀,借出席香港行長會 議的名義脫身后再也不回天津,聯銀的資本協作要求也未能實 現.③太平洋戰(zhàn)爭爆發(fā)之前四行在占領區(qū)沒有幾家分行.中央銀 行雖在漢口,北平,上海,天津,廣州等地設有6家分行,但其職員 大部分都撤到后

41、方.農民銀行在占領區(qū)內設立上海,漢口兩家分 行,后來撤走漢口分行,分行沒有幾名職員,主要文件也都在后方. 中國銀行的東三省分行繼續(xù)營業(yè),但與總行沒有聯系.交通銀行 也跟分行沒有聯系.能收到政府指令的機構事實上僅限于租界內 ①1938年4月國民政府公布的《分區(qū)金融辦法》.. ②1939年4月國民政府財政部增加新規(guī)定被占領地區(qū)的銀行在省中心地或軍事長 官所在地開設銀行,擔任軍費征用.離戰(zhàn)區(qū)100公里以外的分行繼續(xù)開展業(yè)務,穩(wěn) 定人心.主要業(yè)務是調查生產消費情況,特別是盡力調查日本人的情報,盡力宣傳 日本所造成的經濟危害,把戰(zhàn)區(qū)附近的生產物移到后方,不讓敵人拿到等.《抗日 戰(zhàn)爭時期

42、國民政府財政經濟戰(zhàn)略措施研究》,第498頁. ③【日]桑野仁:《戰(zhàn)時通貨工作史論——日中通貨戰(zhàn)的分析》,法政大學出版局1965 年,第19—20頁. ? 137? 抗日戰(zhàn)爭研究2004年第4期 的少數分行.在上海租界內偽政權銀行也因為重慶要員的破壞和 對銀行職員的暴行等原因,營業(yè)不太順利.①1941年國民政府為 了防止租界內中國四銀行被日本利用,命令分行停止業(yè)務,再次下 令禁止使用日系貨幣②,然后從占領區(qū)撤出國民政府的金融機構. (二)防止日本的外匯奪取政策 日本為了解決戰(zhàn)爭所需的費用,加強法幣的外匯奪取.國民 政府貨幣戰(zhàn)的中心是對付日本的外匯奪取戰(zhàn).國民政府為了阻

43、止 日本和偽政府用已獲得的法幣,從占領區(qū)的中方銀行或上?？傂? 購買外匯的計劃,1938年3月公布《外匯請核辦法》和《購買外匯 審核規(guī)則》,在中央銀行專門設立審查處.外匯審查法的實施相對 地減少了數量,但日本用法幣奪取外匯的問題沒有得到根本解決. 同年6月國民政府為了阻止日本的外匯奪取,公布了《限制攜運鈔 票辦法》.③為了防止日本掠奪黃金,10月國民政府決定沒有財政 部的許可不得輸出,不得攜帶金子和金首飾進入占領區(qū),違反規(guī)定 全部沒收.國民政府規(guī)定輸送或輸出金銀者,必須得到財政部的 同意,金銀類兌換法幣必須到兌換銀行去兌換,對違者沒收并移交 司法機關處理.這種措施一定程度上減

44、少了走私現象,但這不能 從根本上杜絕走私.為了防止與外匯有關的物資流入占領區(qū), 1938年10月制定對敵人有利的物資禁運品種條例,規(guī)定有同業(yè) 會或商會的證明才能搬運,對違者沒收貨物或罰款,對直接賣給敵 人者處以死刑.④ 但是1938年10月日本侵占武漢和廣州后,國民政府的措施 ①《中國銀行史資料匯編,上編》(1912—1949),檔案出版社1991年版.第424頁. ②陳建智:《抗日戰(zhàn)爭時期國民政府對日偽的貨幣金融戰(zhàn)》,《近代史研究)1987年第 2期,第57頁. ③國民政府財政部:《抗日戰(zhàn)爭時期國民政府經濟法規(guī)》,第661頁. ④日本大藏省:《法幣制度和日支事變》,193

45、9年,第lOO頁. ? 138? 論國民政府的法幣價值穩(wěn)定政策及其在抗戰(zhàn)中的作用 沒有產生顯著效果,國民政府遂向英國要求設立維持法幣的穩(wěn)定 基金.日本繼10月發(fā)表"東亞新秩序"聲明之后,12月又出現以 經濟合作為內容的第3次近衛(wèi)聲明.英國政府反對日本聲明,并 在1939年1月通知日本政府,不認可新秩序的內容和條件,同時 制定援助中國的方針.① 對英國來說中國是其最大的海外投資國,所以法幣價值的穩(wěn) 定是維護英國自身權益的基本條件,特別是日本軍隊在華北和長 江流域威脅英國的權益.日軍在1938年12月封鎖了華北的經濟 心臟——天津的英租界,次年2月,日軍又通過徹底的貿易

46、和外匯 管理來準備第二次封鎖.②同年日本海軍占領海南島后,在當地 有很大利益的英國頓感危機.⑧ 這種情況下,1939年2月成立的中英外匯平準基金不僅涉及 到經濟問題,還涉及到東亞舊秩序和日本所主導的新秩序勢力范 圍的問題.日本政府立即對中英外匯平準基金發(fā)表談話,反駁"這 是英國強化法幣的意圖,英國逆行中國政策的大趨勢,企圖恢復舊 秩序".④當時日本政府認為英國首先會與日本合作,而沒想到英 國為國民政府和法幣安定而設立基金.⑤ 國民政府不顧當時受到日本的沉重打擊,繼續(xù)力爭依靠中英 合作將金融控制向北推進,把華北地區(qū)法幣對聯銀券的對立擴大 為英鎊和日元之間的沖突.當時日本在華

47、北占領地無視英,美兩 ①徐藍:《英國與中日戰(zhàn)爭(1931—1941)》,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1991年,第265頁. ②[日]永井和:日中戰(zhàn)爭和日英對立》,古屋哲夫:日中戰(zhàn)爭史研究》,吉川弘文館 1984年,第276頁. ③徐藍:英國與中日戰(zhàn)爭(1931—1941)》,同上書,第267頁. ④<重慶政府的戰(zhàn)時經濟政策》,《東亞)1941年8月,第96頁. ⑤[日]松浦正孝:《中日戰(zhàn)爭期的經濟和政治》,東京大學出版社1995年版,第221 頁. ? 139? 抗日戰(zhàn)爭研究2004年第4期 國的門戶開放政策走向反英,美的路線,而外國銀行也不通用聯銀 券,不給聯銀券兌

48、換外幣.①其中的一個例子是,在1939年7月 英,日為解決天津封鎖問題舉行的第二次會談中,英國政府拒絕了 日本提出的將英國租界內中國政府的銀行向傀儡政權移交的要 求.由此,天津的英國租界內外國銀行拒絕以聯銀券兌換外幣,使 日本靠聯銀券建立統一貨幣制度的企圖破產,為阻止日本對法幣 的攻勢起到了重要作用. 但是因國民政府以外匯平準基金繼續(xù)維持外匯黑市的匯率, 日本借此機會利用法幣奪取了外匯基金.因此,1939年末,國民 政府再次與英國政府在香港設立總額1000萬英鎊的中,英共同外 匯平準基金,開始了阻止法幣買賣和不當變動所必要的外匯操作. 此舉使法幣的信用在某種程度上恢復了穩(wěn)定

49、,但也只是在短時間 內產生了一定的效果.而且,國民政府又只流通了大量小額券,給 必須用大額券的外匯買賣制造了不少麻煩,結果也減少了傀儡政 府利用法幣掠奪外匯的數額.但為此國民政府財政部在戰(zhàn)區(qū)和占 領地內容許發(fā)行l(wèi)元以上的省幣,又在1939年3月通過地方金融 會的決定許可各省的地方銀行發(fā)行1元券及保幣券,以此代替法 幣流通于民間.此決定修正了1938年4月出臺的《地方金融機構 改善法》,完善了同年7月出臺的《領用一元券及輔幣券制度》,允 許地方銀行發(fā)行1元券和輔幣.(這種方法雖然對擔保占領地及 戰(zhàn)區(qū)內的貨幣需要和提防敵人的外匯掠奪有一定的積極意義,但 各地實施這一政策的狀況并

50、不順利,成效不甚彰顯.國民政府的 金融政策中許多措施很難取得效果,是因為這些措施是針對日本 攻勢而來取守勢的情況下進行的,加之日本的外匯掠奪很難對付, ①[日]桑野仁:《戰(zhàn)時通貨工作史論》,第37—39頁. ②(go日戰(zhàn)爭時期國民政府經濟法規(guī)》,第662—663頁. ? 140? 論國民政府的法幣價值穩(wěn)定政策及其在抗戰(zhàn)中的作用 法幣匯率下跌在所難免. 常言道,錢的歷史就是關于貨幣價值持續(xù)下跌的故事.最能 戲劇性地把這一解釋展現出來的事例即是戰(zhàn)時貨幣.這一期貨幣 價值下跌的不只是法幣,13本方面也一樣.例如13軍在1939年3 月禁止法幣流通時聯銀券也狂跌30—40%

51、.聯銀券雖是為代替 法幣而發(fā)行,但其不能與外匯直接兌換,所以只能處于法幣的下 風.①13本用強制手段抑制了法幣對聯銀券的匯率,但國民對法 幣的信用并未下降,不使用法幣不能購買物資.因此,聯銀券無法 獲取物資,13本的貿易控制和外匯管理政策就不能奏效.②貨幣 又是把對內價值放在首位,因此為貿易貨幣做中介物而發(fā)行的華 興券也逐漸在流通領域不能維持其價值,華興銀行也被評價為早 晨出銀行晚上進銀行窗口的銀行券.③不僅如此,因以外匯掠奪 為目的的壟斷貿易和其所固有的排斥外國利益的特性,13本成為 英,美等外國在華的敵對勢力.④華興券吸取聯銀券失敗的教訓, 在華中與法幣等價發(fā)行,成為法

52、幣的競爭對手.⑤特別是天津和 上海租界,早在戰(zhàn)爭開始之前就以法幣經濟為中心,并與包括香港 在內的其他國家和地區(qū)有過交易,而戰(zhàn)爭開始后與英,美的貿易也 是被聚集在租界的兩國商社所壟斷,這些商社以法幣為媒介掌握 了進出口商品.用聯銀券交易的13方商社和銀行只局限在與13本 ①[日]越智元治:《新支那幣制和法幣》,載《東亞經濟研究)23—5,1939年9月,第 539—542頁. ②吳斐丹:《中日貨幣戰(zhàn)爭的檢討》,<東方雜志》37—24,第9頁. ③華興會:<華興商業(yè)銀行回顧錄》,1964年,第51頁. ④龔家麟:《論華興券之發(fā)行前途及對策》,載《東方雜志》,36—21

53、,1939年11月,第 5—6頁. ⑤"CurrencyConfusioninChina",TheEconomist,Vo1.135,№.4999,1939.6.17. P.663. ? 141? 抗日戰(zhàn)爭研究2004年第4期 和偽滿州國的交易.①1939年6月日軍封鎖天津租界事件的發(fā) 生,也與天津租界的英,美勢力給日本在華北地區(qū)的貨幣支配造成 困難有關.以這次的天津租界封鎖事件為由,上海金融界再次掀 起預金提款風波,陷入混亂狀態(tài),但國民政府在1939年6月改變 做法,放棄維持黑市匯率的政策,結果法幣匯率猛跌,打擊了日本 的外匯掠奪. 1939年9月,歐洲爆發(fā)世界

54、大戰(zhàn),國際金融環(huán)境逐漸向對中 國法幣有利的方向發(fā)展.相對于英鎊和美元價值下跌,在上海市 場上法幣的價值反而上升,其原因是向香港和國外轉移過的資金 回流到了中國.這時期外匯平準基金恢復了其間被賣出去的外匯 的40%,貿易也有所好轉,因此法幣的價值暫時可以保持穩(wěn)定.② 雖然歐洲戰(zhàn)場的形成給國民政府恢復外匯平準基金的機會, 但之后日本在華中,華南地區(qū)擴大大規(guī)模的軍事攻擊,法幣的匯率 開始再次動搖,國民政府不得不再次終止維持黑市外匯匯率的措 施,由此匯率跌到1940年的最低記錄.強調單方面的維持匯率必 然以犧牲巨額外匯為代價,因此,國民政府放棄維持黑市匯率政 策,使法幣下跌價值,這

55、對于阻止日本利用法幣掠奪外匯基金起到 了積極作用. 三持久戰(zhàn)戰(zhàn)略和法幣作用的變化 (一)汪精衛(wèi)政權的儲備銀行券和法幣的對立 1940年3月日本在南京建立汪精衛(wèi)政權.一方面是因為對 峙中的中日戰(zhàn)爭轉入持久戰(zhàn)階段,日本需要改變戰(zhàn)略,以戰(zhàn)養(yǎng)戰(zhàn), ①[日]巖武照彥:《近代中國通貨統一史》(上),第339頁. ②A.N.Young,ChinasWartirneFinanceandInflation1937—1945.P.224 ? 142? 論國民政府的法幣價值穩(wěn)定政策及其在抗戰(zhàn)中的作用 這既可謀求掌握民心,又可圖謀對占領地的經營.另一方面日本 認為建立汪精衛(wèi)政權可以在華北占

56、領地建立日元貨幣圈,并向中 國及國際社會表明,日本將把1938年11月發(fā)表過的聲明變成現 實,即將東亞新秩序擴散到華中地區(qū). 汪精衛(wèi)政權公然宣稱繼承改造的國民政府之法統,還都于南 京并掌握中國主權,同時聲稱要通過重建中央銀行,統一貨幣制度 來代替遷移到重慶的中央銀行,確立金融基礎.①由此而建立的 中央儲備銀行具有國家銀行性質,成為汪精衛(wèi)政權金融統治的中 樞機關.②中央儲備銀行利用當時在華中一帶缺乏補助貨幣的情 況,發(fā)行大量的儲備券.中央儲備銀行自正式開業(yè)以后的1周內, 儲備券的流通量達到641.3萬余元.比起蔣介石南京政府發(fā)行法 幣,經過5年之后其流通量也未達到4000萬元

57、,這一數據確實相 當可觀.③ 汪精衛(wèi)政權發(fā)行儲備券是為了利用貨幣的功能來保持在占領 地區(qū)與日本政府的統合.作為貨幣,人們一旦坦然接受,就被加入 其秩序,這讓人容易誤解為那就是新秩序.因此,加入日元貨幣券 意味著被編人日本的東亞新秩序并成為大東亞共榮圈的一部分. 中央儲備銀行的業(yè)務不僅完全由日本籍顧問指揮運作,而且它所 持有的外匯都被存在日方銀行,外匯管理和使用權也由日本人掌 控.日籍顧問把中央儲備銀行利用法幣艱辛兌換的外匯再次兌換 成日元,并規(guī)定這些日元全部必須通過日本銀行才能使用.④ ①蔡德金,李惠賢:《汪精衛(wèi)偽國民政府紀事》,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2年版.第63 頁. ②程洪:《汪偽統制經濟述論》,《汪?